【许药许】救赎

/战损/短打/原剧向


大许个棒槌,快点心疼小药!可以看作小药疗伤记。因为第一次嗑爱豆cp,所以之前为避嫌是小号。后来一想,嗑了怎么了?热爱无罪!


注:看过的小可爱可直接跳至“06”,时间线模糊大概就是清明上河图后,五罐之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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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01-


我不知道这是哪,只知道除了嗅觉和听觉意外,几乎所有的感官都被束缚。周围原本如同死一般寂静,却突然生出些杂音,越作越大愈行愈近,直至明确听来到了跟前——房屋门被一脚踢开,一群人激烈胶着,打斗的声响此起彼伏,混着几句吃痛地叫喊。我从中捕捉到了一句轻哼,虽急促短暂,但是极为清晰,我知道一定是他。


“药不然?”


“没想到吧,哥们儿来救你了。”


手脚上的束缚被利索的解开,眼睛上的蒙罩也被扔开,只可惜现下是半夜周围一切仍是黑的。


“快走!”


疯狂的破门声连绵不断,药不然按着我的肩膀,把我向反向拽。


我跟着他左拐右拐,一路顺畅地逃到了室外,靠在墙上大喘气。左右张望,这地方有花有草,有竹有木,小径错综,应是处庭院。药不然家伙总能出其不意,带来些意料之外的的惊喜,虽然更多的是惊吓。我挺好奇他怎么就把这地方摸排的这么清楚,便一边警惕四周一边问他:


“你对这地方怎么这么熟?那你接下来怎么办?”


等了半晌他都没回应,我转头看他。他整个背都紧实贴在墙上,颔首敛眉。夜晚光线暗淡,我看不清表情,却隐隐约约注意到他鬓边似有虚汗,以及粗重的呼吸夹在忽远忽近的脚步声落在耳中,心中一顿,暗呼不妙,伸手便去抓,却触了一掌粘稠的液体,口里的声贝险些失了控制:


“药不然!你…受伤了…”


他把手指比在唇间作噤声之势,压着我躲进了一旁的树影后。手电的白光从墙根晃过,一个人影窜过之后,药不然卸了力,喘气更加不加掩饰。我还来不及张口追问,便见他一咬牙一把推开我:


“你先走,这交给我!”


“放你娘的屁!要走一起走!”


他这个样子伤势未知情况不明,我实在不放心把他一人扔下。谁承想这人竟还笑得出来:


“呦——给我都感动了!这个时候还演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呀”


我还来不及张口,便又见他站直了身子,挑挑眉道,“地址放你兜里了”。我约摸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,却还是晚了一步,扑了个空。


“在那边!追!”


嘈杂的人群立刻化零为整,被他引去了相反的方向。


我不想辜负他拼死赢来的机会,只得一咬牙一跺脚,不管不顾地跑开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见到了光亮,我也才终于看清那一掌心的鲜红。甚至衣服上每一处被药不然触摸过的地方,都留下了斑驳的血迹。


街上灯红酒绿,车水马龙,我却一时心境大乱,迷茫徘徊,贪婪般的喘息,不知何去何从。


即使恍惚之间回到了宾馆,却也辗转反侧无法安眠。一闭眼,便是药不然浑身淌血的样子;一睁眼,便是空荡荡的床提醒着我这个残酷的不安感时刻存在着……




-02-


第二日大早,我便到了约好的地方。


护城河岸,青柳垂堤,好一副闲适自然的美景。不得不说,药不然倒是挺会选见面的地点。只可惜我一心焦灼,无暇赏景。


然而我在原地等了一天——从清晨到黄昏,从推太极的大爷到纳凉消食的人群,迎了朝阳来,又送了余晖去;直到后来陪我的也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路灯,幽幽地亮着暖黄色的光,以及时断时续的蛐蛐叫……药不然却始终没有出现。


我看着手中的那张沾了血的纸条,心竟一下比一下沉。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希望药不然那个混蛋现在、立刻、马上出现在我眼前。




-03-


药不然失联两天后,我彻底失控了。大脑根本不受理智的支配,无法思考;除了烦躁地踱步,就只是盯着传呼机发呆。


我甚至是怀疑传呼机出现了故障。


店里的伙计放下手里盘着的物件,心不在焉的按照我的命令接连换了好几节电池,又拿着电表笔戳戳这点点那,最后才撇了我一眼,不耐烦地还给我,说:


“你这个没毛病呀!”


我接过被折腾半天的小玩意儿,自顾自嘀咕:


“那怎么就不响呢……”


“没人呼,可不就不响嘛!”


伙计的话给我胸口一记闷棍,又疼又钝。我总想着“祸害遗千年”,那小子总能化险为夷,可如今真的音信全无,却着实悬着一颗心放不下。这种沉闷积压在心头,几乎让我感到崩溃。


躺在宾馆的床上,我再一次目不转睛盯着传呼机无所事事。久违的“滴滴”声突然响起,我瞬间从床上弹起来,揉揉眼睛一遍又一遍确认屏幕上的信息,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

药不然说:“明天上午十点,老地方见”。




-04-


我又一次起了个大早。准确的说,是药不然的讯息让我难以入睡。这王八蛋总是这样。


我烦躁地在那杆路灯下徘徊,不断将手心的汗蹭在衣服上。这样的滋味非常不好受,焦虑却又莫名的紧张,往深琢磨,甚至还有些恼意。


“兄弟来的这么早啊——”


我听到声响,眸子一缩,当即转身。果然看见那熟悉的面孔重新钉在我眼睛里——药不然吊儿郎当地大张手臂,依旧用那油腔滑调的语气道:


“这么几天不见是不是想哥们了?来,抱一下。”


看他这样子,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紧绷的一根弦松了下来,恼意不知怎地迅速迅速漫过头顶,催着我快走几步过去,不由分说抬手就给那白净姣好的脸上来了一拳,冲他吼着:


“你他妈的上哪去了!”


药不然也不恼也不怒,站直了身子舔舔嘴角,不以为然道:


“哥们儿那天小命差点交代到那帮杂碎手上,那还有空去找你呀?难不成托梦啊——”


听他这话,我心头一揪,没告诉他,我这几晚上满脑子都是他这混小子的脸。


药不然说完又用手指蘸了蘸嘴角的血迹。我打的并不重,但那痕迹落在这小子脸上看着竟怪可怜的。他撇撇嘴,不情愿地嘟囔着:


“敢情我这不是来和你见面的,是来灭火的呀。”


眼下,我这怒气早就消了大半,于是抬眼打量他一周,平缓了声色和语气,问他:


“你这,伤怎么样了?”


他闻言轻仰着下巴,微眯着眼睛,挑挑眉毛,眉宇间尽是打趣和挑逗,撇着嘴抱怨:


“本来好多了。结果被你这么一拳打得我头也晕眼也花的。要不——劳烦兄弟搀着点?”


我瞅他唇色渐白、额头也浮出一层细汗,不禁眉头一紧,觉得他这话不假。便立刻侧过身子把他的手搭在颈后,把着肩,扶着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着。


他比我想像中的轻,却也比我想象中的虚弱。



-05-


回到宾馆,我安顿好这家伙。他坐在床边没心没肺地又开始扯皮话:


“兄弟这几天得是都瞅着我这空床睹物思人呢?”


药不然这次受伤出奇地让我心烦意乱,听不得他小子在这逗闷子,随便寻了个借口去洗澡。然而关上浴室门我便后悔了。这人才回到视线里,现下又不在跟前了,我又莫名的心慌,草率地冲个凉水澡,冷静冷静,快手快脚地收拾好出来。


不赶巧,我出来的时候便听到药不然均匀绵长的呼吸声,于是脚下的步子不自觉也轻了几分。我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小子。尽管有许多话想问,千言万语却都得吞进肚子里,这家伙睡得香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累成这狗样。


我小声叹了口气,想把被子给这混蛋盖上,却不小心注意到他衬衫下摆的红色痕迹,再看看他的脸,果然面色不甚好,甚至还轻锁着眉。我一横心,直接了当地解了扣子。


他腹部裹着一圈厚厚的纱布,右侧的一处还渗着明血。眼前这一幕不轻不重地压在心头,我觉得自己背上了天大的债,又觉得自己欠了天大的情。去只能站在原地,唉声叹气。


再轻手轻脚给人把扣子系上,把被子严实盖好,又伸手去探探额头的温度,确定一切无误后,我才回到自己床上歇下。


我侧躺着,直勾勾看着药不然,再次试图窥探他。


去伪存真,鉴古鉴人心。可我这朵“明眼梅花”却在玄字门药家这位二小爷身上打了眼。


药不然,他似深潭又似清泉。我猜不透他的心思 也读不懂他的真假。有时候觉得他是个混世魔头,欠打欠揍;有时候却又觉得他其实和我一样,背负着秘密和任务,不过是个执着单纯的人。


我妄想过救赎他,却发现一只被救赎的人是我自己。




-06-


一夜无梦,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。我伸个懒腰,随手去拉了窗帘,外面已经日上三竿,强烈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。我翻身下了床,看见药不然仍睡得香,于是上前拍了拍他:


“药不然,醒醒,该出发了。”


随后,我活动活动肩膀,钻进了浴室洗漱。


这次被绑的突然,对方下手也狠,琢磨来琢磨去,都只有百瑞莲一种可能。虽然五罐的事不急一时,但也不能这么白白浪费时间,已经耽搁好些天,我觉着今天该开始了。


思忖一番后,房间里静的出奇,我叼着牙刷走出去,果然看见药不然还是一动不动地蜷在床上,便又去推了两把。


“药不然!药不然——醒醒!嘿——”


这家伙在我手下被摇得来回晃,却半点要醒的意思也没有,我眉头一紧,觉得这事不对劲,连忙把他身子扳过来,他这才动了动眼皮,勉强眯着一条缝,嘴巴似乎都张不开,只能喷着气说话,却非要扯出个弧度来:


“哥们儿今天……就不陪你闯天下了……你先走,等哥们儿养精蓄锐……就去找你……”


说完,他又闭上眼睛,我再次大力晃了几下,他却彻底没了反应。我这才注意到这脸色比昨晚更难看,唇色惨白,额头上聚积着大颗大颗的汗渍,浸湿了几绺发丝。


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,伸手往他脑门一覆,探了一手滚烫的温度。又连忙掀开被子 ,大脑却登时一片空白,嘴里的牙刷也径直掉在了地上。


药不然双手捂着腹部,衬衣下摆以右侧为中心晕染出一大片殷红。


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!我强迫自己稍稍镇定下来,在慌乱中恢复了点思考的能力,抓起药不然的大哥大想叫救护车。却转念考虑,这家伙身份暧昧,送去医院很有可能等于自投罗网。可回头看他,这伤势显然迫在眉睫,刻不容缓。


这家伙也不知道昨夜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了,一声不吭一声不喊,就这么生生忍着。他妈的!当自己是神仙呢!一时间,我心里的烦躁和担忧都达到了极值,爆发出来,一拳砸在桌上,狠狠咒骂了声——“操”!


我不敢耽搁,抓起杯子灌了口水,草草漱口吐在了垃圾桶里,一把抹去嘴角的牙膏沫子,给人掖好被子,立刻起身,拎起外套就向外跑。身后的房门被我震的彻天响。



-07-


等我提着一大袋子瓶瓶罐罐回来时,药不然还保持着离开时的姿势躺着。我顾不得理顺气吁,赶紧摸了一把他的额头,依旧是烫的惊人。我掀开被子,一颗一颗去解衬衫上的扣子。颇为吃力搬动他的肩膀,把手臂从袖子里褪出来;直到把衬衫完整地脱下来,才得空用小臂沾了沾脸上成股的汗,长舒一口气。


我摸出两根棉签,在酒精里搅两下,俯下身去抹药,手上的动作却不受控制地陡然一顿。


早上走得着急忙慌,顾不上其他,现下凑近看才发现他身上左青一片,右肿一块,大大小小的全是伤。我约么数了数,至少十几处。


这可是铁实抗了顿揍啊。


我再去细看腰部见红的那处——伤口约七厘米长,刺得不浅,缝合的针脚更是粗糙。一想着是这小子自己猫在哪儿就这么随便处理了一番,我不禁暗骂。


他奶奶的!


一是骂百瑞莲心狠手辣,二是气药不然不把自个的命当命!


碍于这家伙不省人事包扎起来着实不方便,重新清洗完他的伤口,只能草草处理了一下。随后,我干脆搬了凳子直接坐他床边上,好及时换毛巾。



-08-


药不然醒来是在晚上。眼睛睁眨几下才张开一道缝,正巧撞上我的目光。我面无表情,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。他滴溜转着眼珠子四处看,又瞅了眼伤口,把搭在额头的毛巾取下来,曲着胳膊把自己撑起来倚在床头,调整舒服后,歪着脑袋看着我。嘴唇的干裂却不影响他勾出个油滑的笑:


“兄弟没走啊——怎么,舍不得哥们?”


我不想搭理他,起身盛了杯热水,抠出两片药,扣在桌上。因为用力过大,那杯水被我摔出了些水花。药不然看了一眼,嗤笑一声,端来喝了,因为含着水的缘故说话很含糊:


“今儿这是怎么了?吃枪药了?”


我没答话,拿走毛巾在浴室涮了涮,走过来径直摔他脸上。


“哎呦!”


这声一听就知道是装的。他把毛巾从脸上扒下来,自己叠了两下铺在脑门上,竟是一副委屈样,口中念叨:


“哥们儿可是病号,你就这么伺候人呢?也不知道黄大小姐怎么看上你的?”


我从袋子里翻出纱布,说:


“嘴挺贫呀——看来没事了是吧!起来,把纱布包上。”


药不然这点倒是极其配合,坐得笔直,抬起胳膊,得瑟地挑眉,大喇喇一副等人伺候的大爷模样。我刚平复下去的火又被勾了起来,一卷绷带砸他怀里。


“丫的!自己来!”


“切——”他不屑地一哼,乖乖拆了包装自己往腰间比划,接果一个劲地“嘶嘶”抽凉气。


我坐回椅子上接过他手里的纱布,尽可能让动作轻点,一圈圈缠绕。避开他得意的笑,又不想听他屁话说个没完,便主动开了话头:


“你也不怕英勇就义了。”


“嗨——哥们儿福大命大阎王爷不敢收。”


“哼——你小子继续贫,看哪天把阎王爷惹火了可就要为民除害喽。好了。”


药不然坐那儿来回转身时,我看见了他右臂上那道狰狞的疤痕,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上去,我看了眼他,他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,把胳膊抽出来揉了揉,痞笑道:


“男人嘛,谁还没点疤了。就当旅游盖戳了,我看九龙城寨那地方,迟早得拆,留个纪念。”


我在他头上随便摸了一把,把毛巾再次甩他脸上,没好气道:


“怎么没烧死你呢?赶紧躺着!”


药不然躺回床上阴阳怪气的长吁短叹:


“哥们儿怎么说也救了你。哎呀——结果这一天呐,是连口热饭也没有啊——”


或许是因为受伤,精力不济,等我买好饭回来时,药不然已经夜会周公去了。


白瞎了这份炒米饭。我这样想。


他侧躺着,毛巾滑了下来,我拿的时候碰到了额头,温度降了不少。这是个好现象。




-09-


方才出去买饭的时候我就在想,药不然会不会是故意支走我好乘机逃跑呢?然而事实是没有。


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”。我被药不然这条混不熟的蛇崽子咬了一口,刚要避而远之,他却盘了回来,无处不在,在我排斥他的时候叫嚣着“为什么我不信任他”。


我不禁有些感慨,自己对他已经多了很多猜忌和顾虑,这种无法释怀的不信任来源于人本能的自我保护——为了不再被骗所以选择不再去信。


我许家早已脱离五脉,退隐江湖。我自小没权没势,也没顾虑,活得糙。药家呢?明眼梅花一支,名门正派,药不然更是嫡系血脉,根正苗红,大可心安理得过他惹人羡妒的少爷生活。可他却选了一条没人读得懂的路,而且大有一道走到黑的意思。


我也以为,我和他早已划清界限,从此势不两立。可时至今日我才发现,这条“毒蛇”在我面前似乎敛掉了毒牙,不再示人。


药不然的胳膊溜出了被子,我再一次看到了那道伤疤。我想起了一句话——内心越深沉的人,外表越肤浅。


狐狸虽狡猾,但血是热的。


我把他的手放了回去。


我想听他一句实话,是因为……因为我想帮他。


-FIN-



PS:夏老师演的太好了!晨哥进步太大了!我写得不咋地,求轻喷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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